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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章 顧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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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一早,因為要去顧家老宅,顧一念起得比往常早了些。

顧銘在家中排行老二,上頭有個哥哥顧鈞,與他年紀相仿。下面還有個妹妹顧錦嵐,今年才三十歲,是她母親老來得女,在家中很是受寵。

顧鈞是老大,一家人都住在顧家老宅。顧錦嵐前兩年搬出去自己住了,今天也會回去。

下了樓,顧銘和江蓉正在客廳裏說著話,顧諾似乎還沒起來。

“一念起來了。”江蓉擡頭看來,笑得和善。

顧一念點頭,算是打了招呼。

“今天我叫王嫂做了雪菜肉絲面。”江蓉笑意盈盈,語氣帶了討好。

“謝謝阿姨。”顧一念淡淡應了。

待顧一念走到跟前,顧銘看一眼她的穿著,遲疑著開口,“小念啊,你換套衣服吧。”

顧一念低頭。

她今天穿了身一字肩牛仔短裙,兩側腰部鏤空,配黑色馬丁靴,並沒有顯得很出挑。

“有什麽不妥麽?爸。”顧一念笑笑,眉眼清艷。

顧銘眼中閃過一縷為難,頓了頓,“你知道你奶奶的性子……穿得太少,她不喜歡。”

顧一念扯了扯唇角,盯著顧銘看了兩眼,語氣很淡,“爸,我穿什麽真的要緊麽?”

顧銘面上露出尷尬。

江蓉看了看兩人,笑著緩和氣氛,“現在天氣熱,一念穿少些也沒什麽。”

顧一念卻是眼睫一垂,轉身上樓,“知道了,爸。”

江蓉臉上笑意僵了僵,不過很快隱去異樣。

換了牛仔褲T恤再下來時,顧諾已經在餐桌旁坐著了,拿著手機不知在跟誰聊天,嘴角翹得老高。她今天穿了身白色蕾絲連衣裙,裙擺剛到大腿,勾勒出已經發育的身材,很是婀娜窈窕。

倒是不見顧銘說她穿得少。

聽到腳步聲,顧諾擡眼一瞟,很快又垂了眸,只當沒看見。

顧一念神情很淡,也在餐桌旁坐下。

早飯吃得很平靜。

不知道是不是顧銘同顧諾說了什麽,她沒再提起晚宴上的事,只是偶爾看向顧一念的目光裏,仍有陰鷙浮上。

快到十一點時,四人出發前往顧家老宅。

老宅離他們住的地方不算遠,二十分鐘後,車在別墅前停了下來。

下了車,顧諾掃一眼滿院的花花草草,很快收回目光。

有傭人迎出來,請他們進去。

“爸,媽,我們過來了!”進了門,顧銘率先開口。

沙發上坐著的兩人擡頭看來。

坐在左側的老人,一身家居服,鬢發雖已斑白,卻仍是精神矍鑠,正是顧家老爺子顧建國,他擡頭掃了一眼,“阿銘來了。”

他身邊的中年男子,帶著金邊眼鏡,容貌與顧銘有幾分相像,起身站起,“阿銘。”

“大哥。”顧銘點頭。

江蓉也跟著叫了聲“爸”“大哥”,又拉了拉一旁玩手機的顧諾。

顧諾這才擡頭,“爺爺,大伯。”

“諾諾來啦,剛剛詩語還在念你呢。”

“詩語姐在哪?”顧諾揚了眉梢,語氣興奮。

“在樓上,我讓人叫她下來。”

“不用不用,我上去找她玩可以嗎?”顧諾眸光一轉,瞥一眼身後的顧一念,笑著道。

顧鈞尚未回話,江蓉卻先開口,“大哥,媽和大嫂呢?”

“你大嫂陪著媽在後院侍弄那些花草呢。沒事,諾諾先上去吧,等下要吃飯了我讓人去叫你們。”似乎看出了江蓉的顧慮,顧鈞笑著招呼顧諾。

顧諾高興應了,同顧建國說了聲,便“噔噔噔”跑上了樓。

她一走,顧鈞才看到她身後的顧一念,揚唇一笑,神情儒雅,“我說怎麽沒看到一念呢,好久不見了。”

“我還以為大伯只看得見顧諾呢。”顧一念笑笑,彎腰換了拖鞋,又看向顧建國,“爺爺。”

顧鈞扯了扯唇角,招呼幾人,“別站門口了,快進來吧。”

在沙發上落了座,顧建國看過來,眸光深沈地打量幾眼,“一念好久沒回來了。”

顧一念乖巧笑笑,“是,學業有些忙。”

“這次回來,就不出去了吧。”

顧一念剛張嘴,顧銘已接過話頭,“是啊,爸,小念前段時間已經畢業。這次回來,就不打算出國了。”

眼底閃過一絲嘲弄,顧一念低了頭,沒有反駁。

顧建國應一聲,撇開目光聊起旁的話題,仿佛方才只是隨口一問。

聊了一會,通向後院的落地窗被人拉開。

“阿銘來啦。”一道平靜的女聲在身後響起。

轉頭,走進來的是顧家大兒媳宋雅,一旁扶著的老太太,正是顧家老夫人喬淑寧。

“大嫂,媽。”顧銘和江蓉同時出聲。

宋雅點頭,扶喬淑寧坐下,又寒暄了兩句,便進了廚房。

顧一念全程保持沈默,喬淑寧來後,她更是連頭都懶得擡了,安靜地坐在一邊,像個透明人。

說了一會,喬淑寧眼風掃過來,眼底閃過嫌惡,冷冷開口。

“怎麽?在國外待久了,中文都不會說了?”

正在同顧建國說話的顧銘一楞,順著喬淑寧目光看去,才意識到她說的是顧一念。

顧一念擡了頭,神色淡淡,“奶奶說笑了,爺爺和爸爸在說生意上的事,我插不上話。”

喬淑寧冷哼一聲,“當初叫你學金融,你死活不答應。我看,你不是插不上話,是壓根不想插話吧。”

顧一念只笑了笑,也不辯解。

瞧見她這副什麽都不上心的模樣,喬淑寧越發來了氣,眉梢一豎,卻被顧建國打斷,“好了,你少說兩句。錦嵐怎麽還沒來?”

聽到顧錦嵐的名字,喬淑寧尖銳的神情緩和幾分,看了看手機,“她說公司臨時有點事,吃飯之前會趕過來的。”

睨一眼顧一念,陰陽怪氣開口,“錦嵐每天忙得不可開交,為公司盡心盡力,可不像某些人。”

顧一念不語,只當聽不出她的冷嘲熱諷。

看著顧一念雪白的側顏,眉眼間似帶了幾分孤俏,喬淑寧眼中一刺,氣血又湧了上來。

這時,大門門鈴卻恰好響起。

喬淑寧住了嘴,往門口看去。

傭人開了門,見到門外之人,恭敬地鞠了個躬,“小姐來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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